【茂灵】恋爱诈骗（11）-茫茫子

【茂灵】恋爱诈骗（11）

17岁高中生龙套x31岁女装癖灵幻。

原著世界观魔改。HE保证。

OOC，私设有，撞梗致歉。

完蛋了。

灵幻新隆只用了不到半秒就反应过来眼前的状况，哪怕他还没有搞清楚前因后果；他能做到的，仅仅是通过空中那两个发光的屏幕推断出弟子情绪崩溃的源头——

他看到了。

他的谎言被戳破了。

“……mob。”灵幻张了张嘴，他已无心追究为什么弟子会看到自己草稿箱里的信件。他发现自己多年以来磨炼出的巧舌如簧的魔法在此时全部失效，只能僵硬地呼唤弟子的名字。

“师匠……为什么？”影山茂夫坐在原地，没有动作，但周围浮动的一切事物都在昭示着他波动的内心。头顶的吊灯闪烁了两下，最后终于忍不住熄灭了。房间沉入一片黑暗。

好痛苦，灵幻想。他扶着门框，屏住呼吸。心脏的跳动愈来愈强烈，冷汗从他的背后流了下来，但他依旧习惯性地将自己的感情和理智撕扯开，他必须找到当前状况下的最优解：他选择优先安抚弟子的情绪。

“……为什么不告诉我呢？”少年忍不住哽咽道，“这是真的吗？师匠真的是高桥小姐吗？”他的眼中甚至看不到埋怨和仇恨，只有无尽的悲伤与错愕从中溢出。那些悲伤带来罪恶感已经没到了灵幻的喉咙，随即扼住了他的脖子。

他没有办法再撒谎了。

“……是真的。”灵幻说道，“对不起。”

他轻轻踏进房间。

窗外的海面波光闪耀，黑暗的房间中一切都在失重，这让灵幻新隆觉得自己走进了一片小小的混乱宇宙，而宇宙中心只有一个独自哭泣的少年。他不合时宜地想到：也许mob是从宇宙中诞生的孩子，是无意中坠落到地球的孤独蓝色流星，而他只是一个爱撒谎的凡人——这是从诞生之初就决定的，他们之间一切隔阂的开端。

“……师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？”影山茂夫从他嘴里确认到真相后，似乎更加崩溃了，房间中漂浮的物体开始上上下下颤动，“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到现在呢？”

灵幻绕开那些浮动的物体，慢慢地走向弟子，在这其间他瞥见了两个手机上相同的讯息。他在弟子面前站定，苦涩地笑了笑：“……抱歉啊mob，原本不打算让你知道的。”

“那都是假的吗？”少年泣不成声，“高桥小姐说过的那些话……都是假的吗？”

灵幻跪坐下来，与弟子平起平坐：“不是假的。”

“您骗我。”

“不是假的。”灵幻摇了摇头，他努力咽下喉头翻滚的绝望，缓缓伸出手，摸了摸弟子的头，“我没有骗你。”

影山茂夫没有抗拒他的抚摸，或许是潜意识中对这份熟悉的触感还留有依赖，他稍微收回了一些理智：“那您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？”

“……我没有办法告诉你。”灵幻缩回手，“抱歉。”

影山茂夫抓住了他的衣服，死死盯住他的眼睛，像是在拷问：“所以师匠要离开我了吗？”

“您是不是今晚过后就要走了？”

“不是。”灵幻被这双眼睛盯得心里发虚，他依旧硬着头皮回答，“我没有那种打算。”

“那高桥小姐呢？”

“……”他张了张嘴，无法回答。

悲伤的情感再次决堤，影山茂夫下意识地将头埋在灵幻的肩膀里，似乎这样就能把他的伤心埋进这个人的身体里：“师匠果然在骗我……”

灵幻不语，由狡猾的经验积累成的语言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力，他只能一下下地轻拍弟子的背。窗外的暴雨打在玻璃上，留下无数水痕，少年的眼泪则打湿了他的肩膀；那些代表着失落的抽泣声跌入灵幻的耳朵，把他至今为止因谎言而收获的爱意击得七零八碎，露出了永恒的绝望。绝望在茫茫宇宙中漂浮，无人认领。

雨似乎越来越大了，少年的哭声被雨声掩盖，时间不知过了多久，哭泣的声音渐渐完全消失在雨幕中。头顶的灯突然亮了起来，灵幻大梦初醒般地抬起头，他这才发现四周漂浮的物间已经落回了原地；怀中的弟子似乎是哭累了，此刻皱着眉头，双眼紧闭，已沉沉睡去。灵幻轻轻地放下弟子，让他平躺在榻榻米上，摸了摸自己被打湿的肩头，长叹一口气。

一滴眼泪无声无息地掉在地板上，在大雨倾盆的夜里，无人察觉。

一夜无话。

暴雨后的天空格外透亮，到了调味市也是如此，高高悬起的太阳晃得人忍不住眯眼。

影山茂夫昨晚似乎睡得不太好，回程的列车上一直闭着眼睛补眠，灵幻也十分心照不宣地选择装睡。下车站报站的声音响起时，两人默契地同时睁开眼，一同偷偷地斜着眼睛瞥了一眼对方，两股视线一触即分。

“……我去拿行李。”灵幻站起身，尴尬地逃出了弟子的视野。影山茂夫看向窗外，同样不敢看他。一个共同的秘密飘荡在两个人的心间，找不到倾诉的出口。

下了车后，影山茂夫跟在灵幻的身后走向出站口。他低着头，始终不敢看眼前的男人。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心情，他闷闷地想着，失落、委屈、或者说……心里缺了一块，空荡荡的。调味市熟悉的温度让时空错乱了起来，那些被爱情包围的日子仿佛还在继续。影山茂夫此刻很想拿起手机给高桥隆子发个消息，像往常一样约会，再告诉她出门旅游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，他昨天已经编好了一肚子话想说，但——

他抬起头，看着金发男人的后脑勺。

“……啊，对了mob。”男人停下脚步，稍稍侧过脸，“明天开始，不想来相谈所的话可以不用来了。”

“……诶？”

“就这样，路上小心。”他挥了挥手，语气轻飘飘的，走向了车站的另一个方向。

“等等，灵幻师……”影山茂夫还想叫男人的名字，挽留他说些什么，但男人决绝的背影已经离开很远，快速消失在了人群中。他茫然地站在原地，不知道这声“师匠”何时还能叫出口。

“我回来了——”

“哥哥！欢迎回家。”影山茂夫刚刚打开门，就听到了弟弟热情欢迎的声音。影山律从二楼咚咚咚跑下来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
“谢谢你，律。”茂夫笑着拍了拍他的背。

“哥哥这两天玩的开心吗？”律问道。

“嗯……嗯。很开心哦。”茂夫点点头，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。

影山律立马捕捉到了这个微妙的表情：“真的么？有什么烦恼都可以和我说的。”

“没有事的，律你放心。”茂夫使劲地摇了摇头，像是要拼命否定这个想法，“我要回房间收拾东西了，等会儿再和你聊。”他拿起旅行包，在影山律的目送下走上楼，把自己关进房间。

“呼……”影山茂夫扔下手中的包，靠在门上，长长舒了一口气。他闭着眼睛站了一会儿，随后走到窗边，坐在窗沿上，从小小的窗户中看调味市熟悉的风景。这些已经伴随着他无数个岁月的景色让他安心了一些，他终于有机会来理顺自己纷乱的思绪。

高桥小姐……不，师匠。他无声地念着这两个字节。为什么会是师匠呢？在刚遇见高桥隆子的时候，他曾惊讶于世界上真的会有一见钟情，但他从未考虑过这一见钟情的源头。亲近、依赖、爱慕……他将这些感情一股脑地倾倒给了高桥隆子，沉溺在与她交往的幸福感中，甚至还说过“您很像我的师匠”之类的话。

可他绝没有想过高桥隆子就是灵幻新隆本人。

怎么会是师匠呢？他在心中埋怨自己的迟钝，却又想为这份迟钝找个借口。原本庆幸地以为世界上会有两个如此相似的人——或者说，两个如此理解他的人，但盲目地信任让他走进了最大的陷阱中：他发现自己再一次被灵幻骗了，而这次被骗走的是一颗真心。

可是，可是……影山茂夫抱着腿，把脸埋进膝盖间。可是这个人是师匠，是灵幻新隆，是他可以完完全全托付信赖的人，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之一。他没有办法因为灵幻骗了自己就埋怨他，但他还是忍不住伤心了起来。为什么师匠不从一开始就告诉我呢？是我不能被信赖吗？影山茂夫沮丧地想。他发现，事到如今，他还是无法摸清楚灵幻的真正想法。哪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，这个男人依旧对他隐瞒了太多，这让影山茂夫对自己的身份再次感到怀疑。

我还是……没能成为师匠可以完全信赖的人吗？

“茂夫——收拾好了吗——”妈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，影山茂夫跳下窗沿，打开门。

“怎么了，妈妈——”

“收拾好了就带小盐*出去散散步吧。”妈妈说，“这几天都是律在照顾他，明明是茂夫捡回来的小狗，要对它更加上心一些哦。”

“啊，好的妈妈。”茂夫走下楼，回答道。

“对了，散步的时候顺便买点东西回来。”她递给茂夫一张清单，“不要漏掉了哦。”

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他走到后院，从狗窝里牵出小盐，这让他不得不回想起和高桥隆子一起捡到它时的场景。

他忍住伤心，摸了摸它的头，苦笑道：“小盐，我们走吧。”

“谢谢惠顾——”

影山茂夫走出超市，边清点袋子中的货物，边向路边的栅栏走去。在进入超市前，他把小盐拴在了栅栏上。遛狗果然可以散心，心情好像放松了一些，他这样想着，强行无视了这条狗会带给他伤心的回忆的事实。今天的散步任务已经结束，是时候回家了。

“我们要回去了哦。”影山茂夫边念叨边走向路口，眼睛一直盯着袋子，直到检查完才挪开视线，“好了小盐，我们走。”他抬起头，望向路边。

“……咦。”影山茂夫停在了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