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茂灵】随波逐流（1）
*影山茂夫在大学毕业后陷入对人生的迷茫，走上了和灵幻相同的道路
*24x38，本质鸡汤文学，HE保证
*OOC，撞梗致歉
碧空如洗，万里无云，调味市某写字楼内和平依旧。
影山茂夫吃力地将纸箱拖到办公室的大门口后，直起背喘了口气。自从他递交辞职信后已经过了一个月，现在终于到了离开的日子。摆脱了缠身的事务后理应一身轻松，但影山茂夫的脸上却没有露出轻松的表情。
正从门口路过的前辈撞见了这一幕，好像意识到了什么，突然鬼哭狼嚎地跑到影山茂夫的的身边。他一边帮影山茂夫推了推箱子，一边用浮夸的语气大叫起来。
“影山！你居然真的要走了！！！”
“谢谢前辈……啊是的。”影山茂夫表情平淡，“我不是很久之前就和前辈说过吗？还是说是我记错了？前辈怎么这么惊讶……”
“不不不，你没记错。”前辈连忙摆手，紧接着又爆发出一阵惊天嚎叫，“但是大家都很舍不得你啊影山君！！！”
“那就麻烦前辈替我感谢大家的爱戴……”
“影山你走了之后谁来陪我加班啊！晚上一个人在公司太难熬了！”他死死抱住影山茂夫的手臂，脸上挂着两条悲痛欲绝的宽面条泪，“而且影山君女朋友做的便当真的超好吃啊！这可是我们整个办公室通宵加班的命根子我们不能没有它……影山君停一下！听人把话说完啊！！”
影山茂夫悄悄地使用了超能力，一骑绝尘将箱子拖到了电梯口，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就冲了进去并狂按关门按钮。然而，平日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前辈在此刻却爆发出令人震惊的反应力，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前一秒恰好将身体卡进了门内。
金属门在他的身后徐徐关上。
“影、影山君……”前辈黑着脸，扶着膝盖大喘气。
“是、是。”影山茂夫浑身僵直地站在角落，用惊恐的眼神望着他。
“最后一个问题……你一定要回答我……”
“……好的。”
“为什么一定要辞职……？”前辈终于缓过了气，“这里的氛围不算太差吧，税后薪水也不低，而且影山你的办事态度也很好……是找到了更好的下家吗？”
“不是……”影山茂夫摇摇头。
“难道是有什么不得不去实现的人生理想……？你才24岁，这么年轻，正是怀揣理想的年纪……”
“不……”
“那到底是为什么？”
电梯内安静了下来，LED屏上的代表楼层的数字正在一点点变小，扑朔迷离的未来随着电梯缓缓坠落。影山茂夫嘴唇紧闭，表情纠结，半响没说一个字。
“滴——一楼到了——”
“我……”他突然张开嘴。
前辈死死盯住他。
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门外刺眼的阳光徐徐照进电梯内，影山茂夫不禁眯起眼睛，皱了皱眉。
前辈傻在了原地。
“抱歉，前辈……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没有想明白。”他向前辈鞠了一躬，然后抱起纸箱，走出电梯，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了头。
“那么，我走了，前辈和大家要多保重。”
“好慢啊……”灵幻新隆坐在车内，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敲打方向盘。写字楼的大门口不断有人进进出出，在阅过无数个陌生的头顶之后，他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又不起眼的锅盖头。
灵幻赶紧摇下车窗，朝他招了招手。
“mob——这边——”
锅盖头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才看到了灵幻所在的位置，他立刻露出了欣喜的表情，抱着纸箱一路小跑了过来。
“抱歉师匠，让你久等了……”
“少说那些话，赶紧放东西上车。”灵幻钻出驾驶座，打开后备箱，帮他笨手笨脚的弟子放行李，“确定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吧？”
“嗯。应该没有了。”
“那我们直接回家吧。”
“诶、今天相谈所那边没有工作了么？”
“我早就把这一天的行程空出来了。”灵幻新隆坐回驾驶座，笑咪咪地发动了汽车，“好不容易终于离开公司了，不准备庆祝一下吗？”
“这真的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吗……”影山茂夫忍不住吐槽。
“当然啦！这是你下了好久的决心才做的事情吧，而且还成功了！绝对是人生的一大步啊！”
“哈……”影山茂夫发出了理解不能的叹息。
这条街道在中午没有太多行人，安静得只剩汽车行驶的声音。影山茂夫靠在椅背上，注视着乘着五月风一路倒退的景色，它们无情地离去，成为途中转瞬即逝渺小的旅人。一眼看不到头的道路让他心中埋藏的不安再次破土而出，他下意识地想向身边人搭话，仿佛这样就一定可以找到慰藉。
“师匠。”
“嗯？”
“有些事情想问你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师匠当年也是辞职了之后才开了相谈所对吧。”
“啊、是这样。”
“当时的师匠是怎么想到开相谈所的呢？”
灵幻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尴尬。他犹豫再三，最后还是说出了口：“……是随便决定的。”
“……诶？”
“嘛……是在一张广告单上看到了有除灵的业务，觉得还挺新奇的就自己也干了……”
“……还真是随便呢。”影山茂夫面无表情地附和，“这么说，师匠也是在没决定好之后干什么的情况下就辞职了么？”
“是的。”
“师匠是为什么辞职了？”他好奇地问。
“这个啊……”灵幻皱起眉头，在已经模糊的久远记忆中寻找答案，他太久没有体会过那样的心情了，“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原因呢……单纯地干不下去了，觉得不能一直过那样的生活，就辞职了。”
“那样的生活……？”
“就是普通的上班族生活吧……大概。”
“没有很过分的权利骚扰，也没有刻意刁难我的同事，虽然压力也很大，但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为业绩奋斗……可我总觉得我的人生不应该这样，重复的每一天让我又焦虑又害怕，索性就辞职了。”
影山茂夫微微睁大眼睛：“原来师匠也有这样的感觉啊。”
“嗯？”
“焦虑和害怕什么的。”
“肯定会有吧，我也是人啊。”
“不，不是这个意思。”影山茂夫摇摇头，“我是说因为对工作的生活十分焦虑而辞职这点……坐在办公室里时候，一想到以后要持续这样的生活，就会十分恐惧。我也有这种感觉。”
说完他又觉得不太恰当，赶紧改口解释：“不，不是讨厌工作的意思，只是很讨厌这样的自己……”
“什么啊，你是我的弟子嘛，在这种地方一致是应该的。”灵幻得意洋洋地说。
影山茂夫汗颜：“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么……”
“话是这么说，mob也不用太紧张吧。”灵幻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摆出一幅理所当然的表情，“实在是没有想做的事情的话，就在相谈所工作也不赖嘛，养活自己绰绰有余哦。”
“师匠……”
“我这里永远给你留一个位置！”他故作长辈的姿态，用成熟可靠的语气宣告着。“说起来，mob你想好了之后要做什么吗？”
“完全没有……”影山茂夫垂头丧气。这是他一切焦虑的开端，也是终点。他像个迷路的无乡人，身处于迷茫漩涡的中心，既抓不住过去，又恐惧着未来，最后陷入举步维艰的地步。
灵幻瞥了他一眼，突然握住了他的右手：“没关系的。就算现在不知道要做什么，你也可以先暂时在相谈所帮忙，一边尝试下其他的工作。”
“可是、一直麻烦师匠感觉不太好……”
“怎么可能，你多来帮忙我才赚得比较多啊。”灵幻抓紧了他的手背，“再说了，这只是暂时的打工，mob一定可以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，所有焦虑都是暂时性的，所以不用害怕。”
影山茂夫低下头，看着灵幻的手，突然翻了个掌心，用两只手一起将它握住。
“谢谢你，师匠。”他声音轻轻的，语气却无比真诚。
灵幻新隆被他的举动激得浑身一抖，立马把手抽回来：“搞什么啊……不要这么肉麻。”
“哈哈……”
“再说了，你的人生还长着呢，还有很多机会。”灵幻话锋一转，“以后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哦，比如心仪的可爱女孩子之类……”
“师匠。”影山茂夫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，“我不是说过吗，请不要再说这种话了。我会生气的。”
灵幻不接话，双眼直视前方，专注开车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。影山茂夫拿他没办法，赌气似的再次回过头看窗外。
一阵诡异的安静过后，灵幻突然问道：“mob今晚想吃什么？”
影山茂夫这才把头转过来，同样直视前方：“师匠有什么想吃的吗，我都可以。说起来今天有前辈夸师匠做饭好吃……”
“我可是天才啊！做饭当然好吃！但今天就不要在家里做了，去外面吃顿好的吧。寿喜锅怎么样？”
“好的。”
“哟西！好久都没有吃过了！啤酒也很想喝呢……”
“师匠你酒量不好，还是算了吧。”
“太过分了！这种时候就不要扫师匠的兴了吧！”
“可最后收拾残局的人是我啊……”
“都说了不要喝酒，结果还是变成了这样……”影山茂夫一边嘀咕着，一边用艰难的姿势从口袋里掏出钥匙。因酒精而失去意识的金发男人像软体动物一样挂在他的身后。他吃力地摸黑开门，关门，蹬掉鞋子，一鼓作气走回房间，最后轻手轻脚地将男人放到了床上。
“好累……”影山茂夫用力叹了一口气，随后坐在床边。虽然刚刚搬回来的东西还没整理，但他暂时没有力气再去顾及那些了。明天再整理也可以，毕竟从明天开始……就真的自由了。他想着，不禁觉得有些害怕。
夜风随着月光洒进房间，将房内的酒气冲淡了一些，也让醉倒的男人打了个哆嗦。影山茂夫扯过一旁的被子，轻轻给男人盖上。他疲惫万分，一边翻身上床，一边把脸埋进男人的肩膀内。
“我该怎么办呢，师匠……”他轻轻地在男人耳边嘀咕着，但熟睡的男人不可能听见。
时间是盲目的引路人，*影山茂夫觉得自己迷失在了时间的方向中。时针指向了12点，明日已经到来，他却在温暖的被褥间不知所措，被空虚与无措占据了身心。眼皮越来越沉重，意识变得模糊起来，他逐渐跌入了一场熟悉的梦境。梦中，他回到了四年前那个似曾相识的夜晚，而在那个夜晚，他第一次满心惊慌，紧紧地抱住了醉醺醺的男人。
那便是他一切迷茫的开端。
tbc.
*《漂泊手记》[加]安妮·麦珂尔斯